三月兔

【忘羡】南柯

泠依惜:

原著前世向,久违地重操会儿旧业


含光君和老祖羡


先说好不是糖,是不是刀看你怎么理解,仁者见仁吧


毕竟忘羡本身就不全都是甜蜜蜜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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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三月,玉兰花期如约而至。藏书阁窗外一株盛放的花树,沐浴着温暖日光,在纹样精致的窗棂上投下晃动剪影。


窗边那张书案位置极好,若是看书看得累了,稍一转头就能望见窗外如画般的景致,近在咫尺的,是从依稀薄雾中探出的一簇玉兰花枝。


但这个好位置从没有哪个蓝家门生敢坐。他们私下里都说,这里专属于他们的含光君。


眼下,这张书案前却分明坐了两个人。一人着白衣系抹额,风姿卓越不似凡俗之人,正是含光君蓝忘机。而他对面坐着的那另一人……


蓝忘机抄写古籍的手顿了顿,思忖着向那人道:“果然还是……”


对方摆摆手打断了他:“哎,我说了没事儿,又不着急。”


蓝忘机默了片刻,依言继续抄写。


整理古籍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的事——也好在因早已娴熟,能让他暗暗分出一二心神去打量面前这个人。


云深不知处只着素色衣裳,广袖翩翩皆如流云飞雪。那人却是一身玄色衣衫,襟口滚了一圈殷红的边,墨发间一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舞的布带,也是不羁如二月红梅,几乎要夺去旁人的全部注意力——当然是徒劳。衣着再是如何显眼,又怎能比得上那张如工笔勾勒而出的脸庞,七分明媚三分冷峻,余下九十分全是笑意。


魏无羡一手支在颊边,双目正饶有兴致地望向窗外,也不知吸引了他注意力的究竟是那株盛放的玉兰花,还是别的什么景致。他时而摊开时而收拢的右手上悬着一管漆黑的笛子,修长又略有些苍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旋转着笛身,每转一下,系在笛尾的鲜红流苏便晃动着在空中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蓝忘机的目光不由得在那支笛子上多停留了片刻,不想很快就被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手指一翻收起了笛子,微微扬起一点下巴,唇角勾起的是毫不吝啬的弧度:“含光君这是,忙完了?”


玉兰花从打开的窗口飘落进来,轻轻落在蓝忘机的手边。就如那人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


 


魏无羡利落地攀着花枝翻进来,身影仿佛鬼魅,黑靴落地时没有带出半点儿动静。


他拍掉手上的灰,侧着头去看案边坐着的那人。


兼毫笔暂且搁在笔架上,纸张之上尚有一半空白,蓝忘机一只手按着额,眉尖微蹙,竟是端坐着睡着了。


魏无羡抿抿唇,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想去戳对方轻轻颤动的纤长眼睫,快碰到的时候忽然又改了主意,两指捏住了他鬓边垂下的一缕头发。


“……”蓝忘机睁开眼睛。浅色的眸子无声地望向他。


魏无羡笑着收回手,拍拍衣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话音里满是调侃:“难得啊难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含光君居然也会在抄书时打瞌睡。”


蓝忘机没有理会他的玩笑:“魏婴,你来了。”


魏无羡眨眨眼睛:“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蓝湛,你可让我好苦。我那乱葬岗外面明里暗里围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出来一次得有多不容易?”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没人看见我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蓝忘机的神色似乎僵了一下。沉默片刻,他道:“下回我出去接你。”


魏无羡挑眉:“然后咱俩再一起偷偷摸摸溜进来?可别了。”


蓝忘机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想去整理桌上摊开的纸张,魏无羡按住他的手:“不急,你先写你的,写完了再说。”


见蓝忘机面露疑惑,他笑嘻嘻地道:“要是耽搁了含光君的大事,我也会有罪恶感么不是。”


论伶牙俐齿,恐怕不会有人比得过魏无羡。索性的确还有几页未抄完,蓝忘机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重新取过笔,继续抄写起来。


上一回他们二人一同在藏书阁抄写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但细算起来的确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蓝忘机不再是那个总要给对方摆脸色看的少年,魏无羡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非要惹他生气了。


他不再试图大喊大叫吸引蓝忘机的主意,也不会在纸上写些画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扔过来。蓝忘机执笔抄写,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或是歪着脑袋研究他的字,或者干脆转过脸去,玩着他的笛子,自顾自地眺望窗外。


从蓝忘机那个角度看去,是当初那个轻狂的少年不安分地坐在窗边,漫长的时光如有实质般沿着他的眼角眉梢缓缓向下流淌。


蓝忘机再也无法多想,匆匆又抄了半章,不得不收了笔。


他向魏无羡道:“已经写完了。”


收拾好一桌纸笔,蓝忘机站起身,正寻思着要如何把人带回静室,就听魏无羡又开口道:“懒得动了,就在这吧。反正没人来。”


蓝忘机对他的提议并不赞同:“藏书阁禁明火,这么做有违家规。”


魏无羡闻言懒洋洋地抬头看他“咱俩都在这,还担心会走水?再说了,”他唇边的笑意更深,“把臭名昭著的夷陵老祖藏在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你且说说,只这一条就违了多少家规?”


“……”蓝忘机无言以对。


 


银炭无烟,炉底烧得通红,浓稠的药汁泛起泡沫,飘散出一阵阵清苦药香。


魏无羡使劲嗅了嗅,似乎想分辨里面到底有哪几味药草,蓝忘机见状道:“你若不放心,带一些回去给温情看看也无妨。”


魏无羡摇摇头,“算了,我可不想再被她骂。”


声音压低了一些:“我还能不相信含光君吗。”


午后的阳光明媚,三月的春风却依旧寒意未消。煎药的银炭正好热乎了身子,藏书阁内洒下成束的日光,暖洋洋的。


魏无羡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他穿的很少,依旧只一层外衫一件中衣,两下便露出了赤裸的胸膛。少年时见过的肌肉有力而紧实,如今却隐隐显出苍白之色,侧腹一道极深的陈年旧伤,胸口那个烙印更是清晰得刺目。


蓝忘机搅动着炉中粘稠的药汁,用余光打量着他,握着长勺的那只手狠狠地掐紧了。


魏无羡对这一切全无察觉,重新紧了紧腰带,赤裸着上半身在青席上坐下来,双手在胳膊上搓了搓,又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踢起了脚尖,歪着头看蓝忘机把药汁从炉子里舀出来。


蓝忘机端着小碗坐到他身后,蘸着药汁涂抹在他背后的穴位上。


“嗯……”


魏无羡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刚煎好的药汁与皮肤相触的感觉却是温凉的,十分舒服。蓝忘机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椎往下滑时感觉有些痒。


他背对着蓝忘机,自然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可以确定的是,注视着他后背的两道目光绝不是如往日那般平静无波的。


魏无羡不由得想起年少听学时蓝忘机曾坐在他后面的位置,若是他坐得不端正,便能感到两道滚烫的目光钉在他脊背上。他想着想着被自己逗乐了,肩膀都连带着颤了一颤。


在他背上轻按的手指一僵:“疼?”


魏无羡赶紧摇头:“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疼,你继续。”


尽管这样说,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愈发轻柔下来。


蓝忘机的双手手掌覆在他背心,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泛着浅蓝色光芒的灵力逐渐从他手心流出,慢慢地流淌进对方的身体里。


魏无羡几乎在瞬间绷直了脊背。不论来多少次,他都下意识抗拒来自蓝忘机的灵力,尽管对方总是温柔得如同阳光下的湖水,将他全身都暖洋洋地包裹起来。


蓝忘机沉着眼睛放慢了速度,每一股灵力都被他耐心地化作涓涓细流,一点一点地将那人千疮百孔的灵脉尽数填满。


他知道魏无羡灵力受损,但原因为何,现在又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魏无羡不愿说,他就也不会去深究。


——可能也正是他这样的做法赢得了对方的信任,终于同意让他为自己“疗伤”。


至于愿不愿意跟他回云深不知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温柔的灵力每一次流淌过全身血脉,蓝忘机便能感受到隐藏在这具身体深处的什么东西平息下去一分。想必久而久之,定能将其中的隐患彻底除去,至少于身心不再有损。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魏无羡渐渐放松,紧绷的肩膀也舒展开来,甚至有意无意地向后靠了一点,就像年少时浸在冷泉中那样,如同靠近光与热的源头一般,更加靠近了蓝忘机。


他动了动脖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干脆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灵力的输送直至太阳西斜才渐渐停止,蓝忘机在他背后的穴道上按过一周,缓缓地收回了手。


魏无羡打了个呵欠,用手揉着眼睛,让蓝忘机为他擦去背上残留的药渍。


室内已显得有些昏暗。蓝忘机站起身,走到桌边点亮了一盏烛灯,刚回过头就被人用那支笛子抵住了下巴。


魏无羡已经把衣服重新穿好了,晃动灯光下的眼睛亮得逼人。同样亮得逼人的还有他嘴角的那抹笑。


他懒懒道:“含光君,有一事困扰本人许久,麻烦解解惑呗。”


蓝忘机没有推开他的笛子:“什么。”


魏无羡握着笛子的手更加施了点力,迫使他把头仰得更高:“我想不明白,咱俩以前就不对付,而且又非亲非故的……”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


 


黑色的身影如他来时一般动作轻巧地跃出窗外,玉兰花枝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晃动都没有。


蓝忘机重新在案前坐下,摊开了那张未写完的纸,怔怔地出神。


 


“……忘机。”


 


“忘机?”


蓝忘机睁开眼睛,只见蓝曦臣站在书案对面,看着他笑道:“真难得,忘机竟也会打瞌睡。是近日太过劳累?”


蓝忘机低头看着纸上只抄写了一半的文字,缓缓摇头:“我没事,兄长。”


蓝曦臣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


蓝忘机道:“兄长这是刚从兰陵回来?”


蓝曦臣道:“是。修建瞭望台一事虽然争议颇多,不过总算是定下来了。”


蓝忘机点点头。


蓝曦臣望着窗外在月色中轻轻摇曳的玉兰花,不禁笑赞道:“今年也是美不胜收啊。”


蓝忘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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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的你=3=估计开头说不是糖能吓走一半人hhh


作为奖励给你一个爱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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