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兔

緋衣ADELINE:

『护』
*图是乱画的,希望各位能看看文
*原著向,IC(in character)
*文看了就请一定一定一定看完
*内容关于『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城』的后续扩展
*bug……emmmm...
*放心以后还是以更画为主,但是文也会更!没人看我也要写!!

正文:

     “恕我不敢苟同。”清泠之声传来,入眼的便是神情淡漠的蓝忘机踩着纤尘不染的白靴踏门而入,一时扫尽尘嚣,仿佛天地间弹指之瞬清气注满。
    
     “哦?忘机有何高见?”蓝启仁见来人,眉心一跳,饶是脑壳隐隐发疼。
   
      蓝启仁正将夷陵老祖魏无羡血洗不夜天一事当做反面教材给弟子们说教,措辞之刺耳难听,料必是将魏无羡说成了个邪魔歪道不知大义的正道叛徒,叫这天晓得被魏无羡灌了什么迷魂药的蓝忘机听了去,还怎得收场?
   
      蓝忘机素养却极好,清冷淡然的面庞没崩析出一丝愠色。他启唇平缓而不留半点他人质疑之余地地道:
    
     “『叛徒』之于魏婴,不妥。”
   
      “有何不妥?”
   
      “古有名门仙家,有兄弟一对。其兄为臭名昭著的家族叛徒,其弟为盛名远赴的正义人士。兄弟二人最初同志合谋匡扶苍生,兄长却中道不幸遭仇家绑架,不堪威胁与折磨,从此踏上殊途。如此天壤之别,细究因由,只因兄长怕死,不堪忍受折磨羞辱。”
    
     众人皆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判评,不予反驳,静待下文。
   
     蓝忘机又道:

    “然也恰因兄长气运不佳,被仇家抓住的是他,而非其弟。故其弟之正气无惧未经证实。若是被抓的是其弟而非其兄呢?结果独独两种,一是其弟不畏惧折磨,凛然承受下痛苦,世上便留下兄弟二人一人行侠仗义一人忠烈舍身的佳话。二则其弟也选择反叛,那么世上留下的依然是一千古名流与一恶名叛徒,只不过两人位置换了一换。”

      几名小弟子眉头拧巴起来,似是若有所思却思之无果,『欲知而终于不知』。

    “诸位可想过,可敬与正义、臭名与逆反之外,还有着更为『复杂』、『混沌』的人生处境?”

    众人愕然。

     “世人皆以大义为『最要』,然事件本身隐藏着的辛秘往往被忽略。若是我说,那仙家兄长被抓时被威胁以其弟之命呢?”

     “其弟被仇家下了毒。毒,只有兄长同意反叛方能由仇家毒师来解。”

     蓝忘机顿了顿,苦涩从他面庞上蔓延开来。

    “此等境遇,又当如何?其兄做错了什么吗?没有,他救了家弟。其弟做对了什么吗?没有,兄长救了他,他却与兄长反目。”

     “对吗?对,也不对。错吗?错,也不错。正义如何?反叛如何?这本身就是生命的疑难。一旦选择了一条路,就再无法回头。”

     全场鸦雀无声,小弟子们的神情恍然。

     以往的批评手段都似乎作废,对叛徒的看法皆是几近动摇。

     “敢问在座谁人熟知魏婴此人?在这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城的背后,没人能将真相陈于荒野,面向苍天。”

     “我只想替他问一问:他错在了哪儿?他不该少年意气一腔热血做出自己的选择吗?他就该抛下温家对他有恩之人不顾,而单去保自己的名节吗?他伤害江家人就一定是他自己所愿吗?”

     蓝忘机气息微不可闻地紊乱,额间规整端庄的抹额似乎都有些许凌乱,一向注意言表的他却只管兀自说下去:

     “到底是什么使他处于如此境地?就因为他要反对某种不合人道的现实,就活该处于『更』为不人道的境地吗?”

     “诸般世路,无一为他开通。他苍茫四顾,在荆棘道上挣扎得触目惊心。世人皆说他残忍无情,以刺击他人为乐。可谁揣测过他的心魂?他杀尽江家人,你以为如何?除了被追杀被唾骂,他得到了什么?”

     “血洗不夜天,究竟是否为魏婴之意愿,尚可推敲。”

     “……”一众弟子呆坐在案几前,茫然失怙。

     沉默持续了很久。唯云深不知处外清风依旧,落叶纷飞。殿外几只兔子打闹翻滚,一派安然。

     良久,蓝忘机倾吐出一口气,淡淡问道:

     “试问在座诸位,若有朝一日你陷入如此田地,又当如何?”

     “自是一死也不求苟活。”蓝启仁当即凛然回答,一派看淡生死的神情。

     “逃避。不过是逃避罢了。这不是勇敢,不是回答,这是逃避。逃开这两难的抉择,逃离这最无人道的境地。求死,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蓝忘机道,眉宇间似是有些许疲惫。

     蓝启仁一时语塞。

     语毕,蓝忘机像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瞌眸调息,半晌才轻声说:

     “我常常问自己,若是与魏婴一样陷入那般困境。我会如何?”

     “我不敢作答。

     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求死,不会逃避。我不比他。

     魏婴他选择一个人担着一切,我敬他。我不比他。

     我不比他。”

     末了蓝忘机微微侧脸,心道:“我还心疼他。疼得滴血 ”
  
     言讫,蓝忘机竟像刚嘶吼完的野兽那般眼眶微微发红,细想刚才那番话,他说时声音是颤抖的。

      四下一片哑然,从没见过含光君这般失态,大家都心中愕然。好半晌才有几名胆大的弟子窸窸窣窣地咬耳朵:“嘶……含光君说得有道理啊,这夷陵老祖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呐……”

     “本末倒置,罔顾人伦!”小弟子的碎语哪里逃得过蓝启仁这老油条的耳朵,他当即咬着后牙槽劈头盖脸地骂道,完了又转而将气往蓝忘机身上撒:

     “蓝湛你到底来的什么邪劲儿?!身上那三十三条戒鞭没叫你长记性吗?”

     “……”蓝忘机垂眸不语。

     这样的沉默低顺,让蓝启仁极为受用。心中已稍有熨帖,语气也渐次和缓――

    “忘机,知错了吗?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无错。不改。”蓝忘机态度端正语气乖顺,嘴里蹦出的话却是叫蓝启仁气个半死。

     任蓝启仁千般苦口婆心,万般骂咧否定,蓝忘机淡漠而精致的眼里之坚定,从未动摇。蓝启仁没承想自家向来明事理的得意弟子,如今诸般与自己过不去,气得直嘬牙花子,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应了。

     蓝忘机却不以为意,他微微垂下眼睑,盖不住的是眸中流露出来的倾世温柔。

     他用旁人不可听辨的声音说――

     “魏婴……

     管你上天入地擒风缚雨,管你放荡无度寡颜鲜耻。在我心中……

      你是最好的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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